自我介紹一下吧,你覺得自己是怎樣的一個人?
是啊是啊,你是怎樣的一個人呢?你真的認識你自己嗎?你想要成為怎樣的人呢?你覺得在別人眼中的你又是怎樣的人?你又希望在別人眼中建立怎樣的形象呢?
看著《惡人》小說作者以全知觀點對每個人物的描寫,我的腦海閃進了十幾年前足以讓我大發議論的這些問題。
假設我們的確對自己有一定程度的瞭解,其中的細節究竟包括什麼?我們對自己的粗淺認識、我們希望在別人眼中建立的形象,以及別人眼中對我們的真正印象 (而且每個人的印象還都不盡相同)。有沒有想過,這中間的差距,可能豈止千里?!
於是,在日常生活中,我們常常以各種混亂的期望形象來自我詮釋,如此如此這般這般,這就是我、這才是我、這是我跟別人不一樣的地方 (你別把我跟那種人混為一談)!
在這些複雜的、難以察覺的自我形象糾葛中,我們與他人的溝通、交往,充斥著無法捉摸的曖昧不明。為了符合自己想像的形象,或說謊、或偽裝、或自我催眠、或自吹自擂;為了滿足別人的期待,時而委曲求全、時而自我激勵;為了忠於自己,乾脆率性而為、乾脆目中無人……。
真要這麼累嗎?不累不累,我們早已習以為常了。
在這裡,我沒看到惡人。
如果在嚴格定義下,書中唯一的「作惡」就只有謀殺的話,那麼導致這個結果之前的千絲萬縷,與之後的連鎖反應也都是惡嗎?
印度哲學裡有關「業」的理論,讓我學會在善惡之外找到一個觀看世界的立足點。
業,不是現代佛教裡所謂的「做壞事」,而是中性的「影響」。
不論你是在路上不小心撞了一個人導致他走慢了兩秒鐘而錯過被公車碾斃的命運;或者是在捷運上讓座給白髮老翁而使他心神鬆懈打瞌睡慘遭扒手偷走剛領出來的退休金。任何人做任何事,都在造業,沒有狹隘的善惡可言 (蝴蝶效應也沒有善惡可言)。
所以,印度哲人警惕人們,小心你的影響力,它會像脫韁野馬四處亂竄,任憑你是世上最有權勢的人也照樣無法加以控制。
在這裡,我也沒看到惡人。
與其說惡人是一個道德上的判斷標準,倒不如說這是我們在人海浮沈不得不緊抓著的一塊浮木,因為少了它,你就少了用來為世界定位的量尺,也就少了選邊站的那條界線。
當你看到封面上印刷精美的「惡人」,也看看從書中的角色往外看的「惡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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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籍資訊:
- 作者:吉田修一
- 出版:麥田出版社
- 上市日期:2008. 11. 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