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書,沒有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的完美下場,也沒有讀者慣常期待的理想結局。
但是,理想的對立面,不見得就是現實;整本書依然是作者虛構的假想現實。
在這個虛構的現實裡,最引人注目的角色,應該就是莫名其妙被推上火線的 傑瑞‧雷諾。說他莫名其妙,是因為連他自己也搞不清楚,怎麼原本只是執行學生地下團體「守夜會」的惡作劇指令,卻不明就裡地化身為反抗權威,幾乎成為英雄的角色。如果說「時勢造英雄」,那麼 傑瑞 的確搭上了時勢這班順風車,擁有成為英雄的機會。可惜的是,他一點自覺也沒有!
作者,這個小說的上帝,其實已經給了 傑瑞 一些暗示,包括他置物櫃「我敢不敢撼動這宇宙?」的海報是一個男子孤單站在沙灘上:別說撼動別人的宇宙了,光是撼動自己的宇宙,都會是一個徹底空無、孤獨、無助的處境。這他知道嗎?
包括提點他「人生被套牢了,只能跟著別人屁股走」的傢伙是個流浪漢;不是一個事業有成的實業家、也不是學識淵博的科學家,而是一個「流浪漢」:你不想跟著別人屁股走,可能就會成為一無所有的流浪漢。
這些跡象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傑瑞啊傑瑞,你要知道,撼動這宇宙、與權威為敵、與群眾對抗,是要付出「代價」的!傑瑞 對此一無所知。或者說,被當作英雄的他飄飄然地忘了「代價」這回事。而且,一個看起來勇於反抗權威的傑瑞,居然被「同性戀」一詞激到一發不可收拾,最後,慘遭群眾吞噬。
Life sucks...
另一個有趣的角色是「守夜會」的智多星 亞奇。亞奇 也是一個有機會成為英雄的角色;他具備知識 (比學校檔案更詳細的筆記本)、對人性的瞭解、對權威的蔑視、對惡作劇的創意等等。但是,一個自恃甚高、足以對抗權威的人,骨子裡其實是希望自己成為另一個權威。於是,亞奇 也淪為更高權力的打手,只能意淫般地滿足於「蓋一棟除了他自己以外,誰也看不到的房子」。
這些惡作劇有什麼意義?沒有,只有當代理校長 雷恩 修士站在他同一邊,與 權威 同一戰線時,「帥呆了」!
Life sucks...
最可悲的,要屬 雷恩 修士了。好不容易有個機會,校長請長假,身兼代理校長一職可以有所發揮,卻因為不明原因虧空校款,搞得自己得靠鼓動學生賣巧克力來填補漏洞,還得向校方眼中釘「守夜會」低頭請求幫忙。
其他角色都是青少年,年少輕狂無知、賀爾蒙分泌血氣方剛,還情有可原。但顯然在成人世界,甚至是在應該清心寡欲的修士心中,慾望,依舊是主導人性的背後靈,任誰也無力逃脫!
Life sucks...
所幸,這一切都只是作者虛構的現實。讀者可以闔上書本,把這令人無力的故事擺在一邊。
想裝笨,最好的方法就是看電視囉,這一看,不得了,中學生圍毆同學、飆車族沿街亂砍、黑道當街掃射、膚淺的媒體擺弄輿論、檢察官趨炎附勢只為保官位,連當總統的都可以臉不紅氣不喘地洗走 7 億!而雖千萬人吾往矣的胸懷,卻注定被污衊唾棄淪為邊緣人。
這... 叫我們拿什麼去給下一代啊?!
唉~~ Life really suck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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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巧克力戰爭 (The Chocolate War)
作者:羅伯.寇米耶 (Robert Cormier )
譯者:周惠玲
出版社:遠流
ISBN:978957326329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