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3月13日 星期一

Life sucks.......

小貓不理我
小狗咬我
走在路上 水坑的水濺我
站在走廊 行人猛撞我
上樓梯 滑跤扭了踝
搭電梯 旁人偷放屁
點咖啡 給錯奶茶來兩杯
買小說 身上沒帶半毛錢
點菸燙到手 吸菸嗆到喉
吃飯咬舌頭 喝湯看到蟲

沒關係
來再多都沒關係

生命只不過是「意志」的表象

你以為的所有努力、企圖、野心、慾望
都不過是自私基因在搞鬼
你以為你的人生掌握在手上
其實是被不知名的東西推著走
眼前的一切都只是表象
你看不穿的表象
背地裡偷偷摸摸大行其道的「物自體」
才是宇宙的本質
懂了嗎
你只不過是浴缸億萬泡泡裡的其中一小顆
你看不到全體
不管你如何正反合地辯證
你腦袋裡的量子現象決定一切
你突觸間的電化作用決定一切
你內分泌的化學物質決定一切
決定你該打哪個按鍵
決定你該喝哪罐咖啡
決定你該看哪場電影
決定你該上哪班捷運
決定你該再一次失戀
決定你活該踩到大便
最後
還決定你要跳要吊還是喝農藥

你以為決定的是你
其實你只能決定該如何想像決定權

2006年3月10日 星期五

「我思故我在」是康德說的?!

我的媽啊!

堂堂一個中華民國外交部長黃志芳居然說:
德國哲學家康德說:「我思故我在。」

哇靠!

我念了康德念那麼久,怎麼沒看過這句話?一定不是在《純粹理性批判》或《通靈者之夢》,還是,我看漏了?


是的,一定是小的我沒念到,雖然哲學念了七年,可是一定有沒念到的東西。哲學之海浩瀚無邊,任何人窮其一生也念不完,更何況草民只是區區哲學研究所畢業,怎麼比得上外交部長學識淵博學富五車才高八斗。所以肯定是我沒念到或念漏了。

什麼?真的不是康德說的?是笛卡兒說的。
那......那......那怎麼辦?
這不是張冠李戴指鹿為馬嗎?

不對不對,堂堂阿扁政府的外交部長黃志芳不可能犯錯的。他這麼說一定有理由!

一定有。也許在某個著名的哲學期刊裡,他發表過著名的學說,成功辯論了「我思故我在。」是康德說的這個結論。而且沒有任何哲學家可以提出反駁,因為論證太完美了。

對,一定是這樣。(嚇得草民冷汗直流......)

那可是,笛卡兒不是也說過「我思故我在」嗎?

笨蛋,那一定是在某個形上學或知識論或道德哲學或存在主義或心靈哲學或相對論哲學體系或量子神經科學哲學基礎的層次上是有所不同的!一定是這樣!

是小的草民敝人在下我太笨了,才疏學淺,才會對這「康德說過我思故我在」這個命題有所疑惑甚至懷疑。

小的不敢了。

小的一定回去把七年的哲學重修一遍,努力找到上述命題的正確論證,窮其一生也要找到,才不會污衊了外交部長黃志芳、笛卡兒、康德和整個哲學界!

偉大的王志芳部長,小的受教了。謹代表全國......不,全球哲學界向您至上最高敬意!能延攬如此哲學天才做為部長的蘇大院長和阿扁大總統萬歲萬歲萬萬歲!

(我要認真考慮向東吳哲學系和中正哲學所索賠,居然連這都沒教到!)

2006年3月8日 星期三

我迷村上,但不是村上迷


今天難得偷閒,逛了逛書店。來回巡視文學區、非文學區、旅遊區新書,見到書中版權頁列著的老同事,不禁想,怎麼他們都幹不厭嗎?呵呵。

幾本書在我手上拿了又放、放了又拿,沒辦法下決定是不是要買。乾脆先全部放下,出書店時再買第一個閃進腦中的那一本好了。


書區逛完,逛雜誌區。

一個標題吸引了我的視線:「我恨村上春樹」!拿起來仔細一瞧,原來還有個副標題——神啊!為何我戒不掉他。

我不得不說,這標題的確達到了目的。

因為我也很喜歡村上,所以頗有同感,不過老實說從沒想過要「戒」他!

我喜歡村上的作品,從十幾二十年前時報第一次出版他的《遇見百分之100的女孩》、《失落的彈珠玩具》時,我就喜歡上他的作品;現在這些首版村上春樹成了我的珍藏,如果哪一天拋售,很可能可以小撈一筆吧。

我翻著雜誌,其中一頁的「填字遊戲」我只有一個想不出來!天哪,我都不知道腦袋裡裝了這些東西啊!

再翻著,看著一些所謂村上迷的迷法,有人因為他而選擇留學村上的母校,有人瘋狂地蒐集所有村上作品提及的每一張音樂 CD。這種迷法,我實在不得不佩服。

基本上我是喜歡村上的作品的,自己的書寫中也常常有村上的陰魂出來攪局。但是就像我喜歡陳昇的歌,但不太喜歡他那個人一樣,我對村上也不是全然一股腦吞下肚的。其實我就是喜歡,但卻缺乏把喜歡的對象完全擁有的野心,也就很難如數家珍般朗朗上口所有與作品有關無關的一切。

相較於所謂村上迷那種彷彿追星族的迷法,我坦承並沒有把自己完全投入其中,這麼說來,我還不是很迷村上吧。

不過,如果我的理解沒有錯,這種疏離的態度,才是真正村上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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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727 後記:

還記得買那本《野葡萄》之後,是窩在很少會去的長春戲院旁的麥咖啡翻看著。

沒想到如今同一個地點卻成了我每天上班買咖啡的地方......世事難料啊,呵呵。

2006年3月7日 星期二

你在尋找什麼?

每天每天
有成千上萬個 [確定] 被按下
誕生出成千上萬的部落格網誌相簿自我介紹私密日記……
以近乎懺悔般的虔誠
向陌生人們吐露心聲
渴望著網際網路的彼端
隔著電腦顯示器的對面
有一個人
那麼一個人
懂得自己

但你又何曾真正懂得別人?

有人慣於偽造多重身份
或男或女或老或少
往來穿梭各聊天室留言板交友網站
輕盈如飛鴻又重如鈍石
留下謾罵吐槽幹礁裝熟問候炫耀深情款款
乃至遺書尋求救贖!

但你到底在尋找什麼?

其實大家都是害怕的
怕給人看透了全部
怕自己身後那存在主義式的深淵
於是只好繼續裝飾自己以風雅以孤寂以超群以遺世

但畢竟版型有限
布景主題有限
文字格式有限
色彩設定有限
大頭貼形式有限
於是終究成了大量複製的偽個人風格

弔詭?
不!純粹反應現實人生而已!

2006年3月4日 星期六

[小小說] 生日禮物

生日那天,細心的女友送了我一張吉他演奏 CD ,那是我遍尋千百次而不著的
專輯。禮物,是託人帶來的,附了一張小卡片,女友纖細的字體寫著:

「春天--曾經駐足,
但不久就走了。--
仍祝你,生日快樂」


端著咖啡在桌前坐下,將 CD 送進音響,play,閉上眼,等待。

寧靜中,敲起一小段音樂盒般的音符。漸漸淡出。尾隨著淡入幾小節的吉他
低音和弦,高音主奏則起自一個朦朧的泛音,緩緩帶進一支輕巧圓滑的曲子。
是輕快的,彷彿午後閒暇一場雨。是寧靜的,彷彿雨中搖曳的枝葉。也是憂鬱
的,彷彿嘆息而自戀的詩人。

音樂中,雨彷彿真的飄了下來。而詩人也不知何時已來到我身旁,就像他一直
未曾離開似的。


朦朧中,詩人吟唱著:

妳說:「春天曾經駐足,但不久就走了。」

彷彿朝廷專權的閹官
狂暴地宰割了 我的溫柔
像為了 復仇

坐在門廊,任由雨水點滴在赤腳上。我啜了口咖啡,笑了笑:『雨下了,總只
是一陣,或早或遲,也總會停的,就像愛情,而你不覺得這雨打在腳上挺舒服的
嗎?』

詩人大概不同意我的愛情無常論,索性趨前一步,跨出房簷讓雨淋,享受著愛
情的淋漓滋潤。

因為我曾經也是,所以可以體會哀傷而自戀的他,在愛情中讓雨浸透全身的渴望。

濕透了的詩人甩甩頭,即便沒有小狗 Cooper 的功力,也灑落出點點美麗的水珠。

他繼續吟唱著:

想起了妳
我仍心有餘悸
只好熟讀:
「請將時間存摺 記憶私章 愛情密碼
分開存放
以免 遺失」

呵呵!相對於你的自戀,我的大腦灰白質顯得多麼有限!(因為雨還下著,就
忍住了這句話。)

拖著腮,我發現我真的、真的欣賞詩人的背影。一點點駝了背的自傲、一點點
白了髮的堅持。從牆上的畫作我看見,畫家也欣賞詩人的背影。只是他看得更
仔細、更蒼白、也具有更大的反差。

『我就敗在你這點了。』對著手捧一杯熱咖啡的畫家,我笑著說。

畫家透過咖啡的熱氣,投給我一個模糊的致謝。

其實,我知道他不在乎的。

雨下了,他畫雨景;放晴了,他畫豔陽。有時,他畫我攤在陽光下曬著的淋濕
的光腳丫。

很難畫。他說。

也很難入詩。詩人也說。

『可是很舒服啊!』我說。而且是奢侈的舒服喔(這我沒說)。

雨還下著,下到第十五首了。

雨停後,詩人與畫家都將離去。想到這點,我不免悲傷起來。

當旋律逐漸變得熟悉,人也該走了。

所以,相對於我們,愛情顯得多麼有限呵。

喜歡 雨天
真的
儘管醒來時
將有一滴雨水落在夏宇的詩上
將有一個放大了的 沮喪

音樂結束後,我睜開眼。望著滿滿的一杯冷咖啡,我落下的苦澀的一點淚。

→1996年舊作

2006年3月3日 星期五

小天使

小天使降臨那天
陰雨 嘩啦嘩啦
不習慣早起的我
後腦杓還留著 Prozac 黏呼呼的感覺


小天使遞給我一份早餐

我有多久沒吃過早餐了 這不是重點
只是
從接過早餐的那一刻起
小天使深邃的瞳孔
瓦解了我所有幼稚無謂虛假的堅持

於是我的 MSN 上寫著
The angel smiles to me.

我開始早起 開始吃早餐
更勤奮地運動

後來 放晴了

Prozac 開始在抽屜裡發霉過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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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
小天使突然離去

希望她的羽翼
豐滿如昔

我無法承載的憂鬱
不過是她振翅飄落的零落羽翎

在我的世界終端
一個屬於小天使的夢
如硬核形成
成了夢讀的寶貝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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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世界只剩下他們口中所說的牛糞
臭得沒人敢接近避之唯恐不及
發霉的 Prozac 已經毫無效力
廉價的溫柔只能換來貶值的問候

等待有一天 再得救贖